(40-50岁适合做的副业)(40岁学什么技术比较有前途)

30岁焦虑

即将30岁的时候,程序员小张开辟了一个副业——裁缝。去年10月,他购入了缝纫机、锁边机,还有两个人形模特。花了三个晚上,他拆走了沙发,在客厅布置了L形工作室,那天晚上11点,他拍下了这个未来工作室的照片。每天晚上7点回到家,他坐在缝纫机前,脚踩踏板。

“噔噔噔噔噔”,缝纫机的声音细密,富有韵律,他戴着耳机,全身震动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在骑摩托车。

白天写程序,晚上做裁缝,他打着两份工,但在精神上比之前还要轻松。每天,小张都盼着回家当裁缝。上班也不拖拉了,他只想赶紧把活做完,甚至还会催同事干活,下班回家的路上他都是高兴的,“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”,他说,上班都不那么压抑和无聊了,因为一个有意思、有前景的事情在等着他。

踩缝纫机不像写程序,要动脑子,这是一个体力活。手要压着布,防起皱和走歪,脚踩踏板,控制缝纫速度。小张一开始踩脚踏板,像踩了油门,手把布送慢了,布全缩一块了。他后来学会控制转数,先学会慢,他结结实实用了两个晚上踩出了不错的直线和圆,再后来他练习快,转数从2000,增加到2800,最快的时候3200,变得熟练起来。

买缝纫机的时候,小张都不知道怎么开机。老板很好心,教他哪个是穿线针,朝哪边,怎么调速度,怎么剪线。现在他画图纸定制了一套激光雕刻机,把床拆了,决定组装裁床。他安装错了两回,一边问店家一边重新安装,进度已经接近完成,等有了裁床,他的工作流程就闭环了。

很长时间以来,一直准备做一个副业,作为生活的另一个支撑点。不安全感从2020年初被裁员开始的。当时公司已经融资到了D轮,但疫情一来融资撤回,小张在的部门被裁掉,公司被卖给了投资方。领导宣布裁员消息时说:“这天还是来了。”

失去这份工作,他的生活也快坍塌了。除了工作,他没有别的收入,每个月还要负担重庆的房贷和北京的房租。他尝试过创业,一年赔了20万,最后还是选择上班。王小凡清晰地在一秒内说出自己现在这份工作的时间是13个月,他已经厌倦了工作里的无聊,无意义,每天下班6点前开会,挨个汇报今天完成多少活,还差什么活,遇到什么问题。

“我感觉自己真的像一个铺地板砖的,今天这堵墙砌好没有?你说我今天有点事,我耽搁了一下,这堵墙砌了80%,他说晚上加班辛苦一下,把它砌完。”

2022年的12月份,小张每天去公司都不想打开编码软件,上班需要不断做心理建设:“一定不要辞职,不要冲动,再忍一下。”

那一整年,小张陷入强烈的年龄焦虑,他要30了。年龄的增长,带来的是更大的危机和迷茫。他在床上躺了四天后,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他开始泡咖啡馆,积极跟陌生人社交,一次偶然的机会,他认识了一个做复古服装的女生。他们从下午两点聊到六点,他央求女生教他,女生犹豫周期太长,他软磨硬泡,女生一松口,他当场塞她5000学费,怕她变卦。女生做衣服的时候,他就在旁边看,他平时周末都泡在服装工作室,聊天,正经的课上了四节,女生带他做裤子的版型,婚纱的版型,还有缝纫机器的一些使用。

确定要做裁缝后,小张的年龄焦虑在慢慢消解,他充满了斗志,最近在招聘重庆本地服装模特,在布料市场上看到了好看的布,决定试着做一件女士卫衣和男士夹克。

在他看来,做裁缝的职业生命周期远高于程序员,毕竟再过5年,他就要触碰到互联网行业的中年高压线了。做裁缝满足他对副业的想象,甚至可以开启第二职业人生。在他的分析里,服装行业需求广泛,像餐饮一样,等他35岁找不到互联网工作的时候,他就开个裁缝店,也能很好地生活下去。

他对于裁缝职业的执着,从很早就开始了。他小时在农村长大,上面两个姐姐,还有大他几岁的表哥堂哥,他都是捡旧衣服穿,要把裤腿卷起好几层。去市里读高中,他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大家全都穿校服,他喜欢去图书馆看时尚杂志,看杂志里的漂亮衣服,那时候他就想当一个裁缝,但需要学美术才能报考服装专业,他于是当了一个程序员。

主业打铁,副业做饭

根据智联招聘报告,2022年,超过8成白领有意开展副业,有高达53.9%的职场人表示正在从事兼职,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不再依赖一份工作。在小红书上检索“副业”,几乎全都是教人做什么副业的博主贴,他们提供了一些建议,诸如配音、自媒体、ppt设计、电商等等,但左边栏有人推荐,右边栏迅速就有人避雷。而豆瓣小组“副业失败的一天”里,23万人在组里一边提问一边排雷,从卖花灯、摆小吃摊到做博主,大家可以复制的副业路径,大同小异,竞争激烈,不少人赚不到钱,换了又换。2022年6月人民网曾发表了一篇评论,题目是《正视自我,摆脱副业焦虑》,让人不要因参与者众多而感到焦虑。

“要赚钱。没钱。主业有时不稳定。”这是施丽开始副业的原因。她的工作是做影视化道具里的盔甲。她在一个十几人的工作室里工作,用绳子把一个个甲片串起来,手臂、腹部、背部都有不同的穿法。洞小,绳子很粗,要用很大的力气把甲片绑的很结实,盔甲穿在身上有几十斤甚至上百斤重,需要编织和固定,不然没法拍动作激烈的打戏。

她最开始做的时候,手经常痛,起了一层茧子。她偶尔也会打铁,把一整块铁打成一个圆形,再打出头盔的形状,面上打出一些花纹,一个头盔要从早打到晚。向工作室下订单的主要是古代影视剧、电影项目和一些私人玩家。根据兵器的变化,盔甲的演变也不一样。

施丽做的是士兵的盔甲,轮不上做电影主创的盔甲,他们还会给战马做盔甲。她入行以来,做过明代和宋朝的盔甲,她最喜欢明代的盔甲,明代战争打得密集,盔甲多样化,实用性强,内衬也做得好,符合她的审美。她很期待在影视剧里看自己做的盔甲,一般是在战争的大场面,广角镜头里她能看出哪些是自己串的,或是两阵厮杀的近景镜头,她想看自己做的盔甲在镜头下的质感,那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。

不过这个行业很小众,过去几年影视行业低迷,她从业两年,从没赶上好时候,工资一直都是4000,去年上半年几乎没接到什么订单。

盔甲做久了,她也开始发愁收入少。施丽想过摆地摊,卖钵钵鸡,但是她不想付出成本——买餐车得好几千,对她是个大支出。10月份,她偶然看到小红书上一个关于上门做菜的帖子,她觉得自己也可以做。她经常被朋友夸赞做菜好吃,对于要把做菜这事职业化,她心里一点负担都没有,她跟室友说,这个东西挺有意思的,我们俩都挺空闲,要不做一下试试?室友也一口答应下来,接一个单子也行,正好省了自己买菜的费用。

做了半个月后,施丽有天回过神来,今天怎么接了这么多单,她一算,赚的还挺多。那一周多的时间,大家有的阳了,有的阳康,需要吃到家常菜,她身体康健,一天能接七十单,是平时的三倍,那时候工作室也休息了一段时间,不用串甲片,她每天都出不来厨房。她也顺其自然做到现在,室友备菜,她炒菜,做完一起收拾厨房,两个人一个月进账近2万。

她主打家常菜,菜单里可选的数量不多,发给客户们,看大多数人选择吃什么,她就买什么。单子少的时候,她自己吃什么就会送什么,最近她在吃减脂餐,也卖得很好。她一周接五六次上门做饭的单,挑挑拣拣。她并不太愁客户,如果点的菜数量太少,或是太复杂,或是不报销打车钱,她都不接。附近的熟客会直接告诉她家里的密码,让她在下班之前把饭做好,回家直接吃。

她现在有一批稳定的顾客群体。每天接20个外送单,午餐晚餐得做三个小时,两荤一素,45块钱,比外卖贵,但比下馆子便宜。她不再去工作室里工作,为了平衡主副业,她把甲片搬到了家里,见缝插针地做,主业均匀、零散地分布在午饭和晚饭前后的间隙,做完饭,她睡个觉,就坐在桌前串甲片,她已经是个熟练的手艺人,可以边看电视边串,可以边听歌边串,脑袋放空。

在做盔甲之前,施丽在建筑行业做测绘,她换了四个工作,但生活永远没有变化,她经历过非常漫长的焦虑,一想到要工作,就生理性想吐。直到她选择做盔甲,才感觉到久违的平静。这份工作唯一的缺点就是经济上收入少,但现在她找到上门做饭这个副业作为弥补,她觉得自己还能再串五年盔甲甲片。

副业拯救生活

还有一些人选择副业,并不只是因为年龄、职业和收入的焦虑,而仅仅是因为兴趣。

王明一年多以前还在北京做工业设计,他喜欢这个工作,但不喜欢这个行业。刚进公司的时候,他就跟老板说,他不加班,一定要双休。他很早就放弃了对工资增长或是工作能力增长的欲望,他要锻炼其它技能,不管老板画多大饼,他不为所动。

可以让他不被工作裹挟的技能就是算命。这是一个难以被复制的路径,王明接单算命6年,最开始不收钱,他称之为实践活动,后来开始收钱,正好也能赚些生活费。他收费不高,最开始算卦50,现在收100,有的200,平均一个月大概算四五十个人,以此生活没有问题。当时同事们都知道他在算命,甚至老板决定什么合作项目的时候,也会让他算一算。

相比于事业和生死问题,王明不喜欢接感情的单。什么时候找到对象,分手了能不能复合,问这两个问题的最多。前者倒还好,后者可能很麻烦。本来一个问题从起完卦不到半小时就完事了,但是遇到有些人能倾诉三四个小时,把算命的当成树洞,消息从早蹦到晚。

找王明算命的人里,有打工人,也有老板,一二线城市居多,80后、90后居多。有一个大公司的高管,每天找王明问底下的人有没有离职想法,和同行有没有挤兑自己?最近也多了很多裁员的问题,自己会不会被裁?什么时间点会被裁?

设计行业的人充满焦虑,他很多同学即使在大厂工作也非常没有安全感,大家经常讨论有什么转行的机会,自己该去学习什么新技能,但很多人还没有能力跳出去。王明觉得自己很幸运,他想自己即使放弃做设计行业,靠算命这个技能,去哪里都饿不着。

不过在很多人看来,算命十有八九是骗人。我把这个质疑扔给王明。但王明觉得,自己算命很快乐,像是做数学题。

工作第五年的时候,王明决定不再卷下去了,他辞职回到老家,全职写书,靠算命挣生活费。

大家做副业的初衷,不管是为了给未来生活多增加一份可能性,还是为了解决眼前的经济问题,最后都或多或少纾解了他们在主业里感受到的焦虑和不安。副业与其说是第二份工作,不如说是一个生活的出口,他们减缓给自己定制kpi,得以跟更多人建立新的连接。

施丽的主业是做盔甲。在工作室里,大家十几个人锤锤打打,到处是灰,木屑和铁屑,大家戴上口罩和耳机,自己做自己的事情。但自从做饭以来,施丽有了更多和外界互动的机会,这种互动还不会越过边界,大家询问她怎么做菜,或是向她抱怨工作太累,夸赞她拯救了自己的生活。

这是种和谐的、轻松的、信任的关系,没有情绪劳动,她不仅能赚钱,还感受到强烈的、甚至时时刻刻被需要的感觉。春节回家期间,她每天都会接到常客的微信问询,啥时候回来想吃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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